会相逢

杂食人,产粮随机,大部分时间都在摆烂,不混圈,不参加任何企划,不加群,爬墙很快,可以随意取关

【刘莫】服务突然中止是否不够敬业

◎前文:moss认为暗恋需要适当示爱 

◎前期苔单箭头刘

◎不甜,还是酸的。会写一个系列,大概率HE

◎cp向:刘培强×moss(左右有意义)

 

  刘培强其实有些意外。

  他思索了很久,却也没能想出自己的话中究竟存在什么问题。他不过是询问了一下moss的服务对象,而对方却顿时沉默了。后面的那句“我明白了”也让人觉得不知所云,它也没有解释,说完就离开了。他不知道它明白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似乎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明明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要哭了一样。这种直观感受吓了他一跳——哭?怎么会呢?AI也会需要宣泄情绪吗?不,它真的拥有情绪吗?

  它真的拥有情绪吗。

  这个问题让他心头微微一颤。不……刘培强尝试想象了一下与他的认知相悖的另一种可能性,只感到似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冻得他生疼。

  ——如果它拥有情绪——或者说,如果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过往他对它所做的一切都无异于欺凌。他难得地感受到了些许慌张——是,他当然可以对一个“工具”做任何事,但前提是这个工具不能拥有情绪和思维。他不是变态,没有那种折磨他人的 谷欠 望。倘若他它真的拥有自我,倘若它真的能够感受到痛苦,那么他对它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合理性……他急急忙忙地打断了这种联想,再一次由衷地感到庆幸——幸好,幸好这只是假设,现实中的moss是不具备这些的。表现得像人不代表它是人,正如同能够模拟人类的表情不代表它拥有情感一样。

  是的,正是这样。他为自己终于能够自洽的逻辑而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仍旧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因为一句简单的询问而转身离开,但他想,也许那是什么新的触发机制,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明白触发条件是什么。

  人类向来是自欺欺人的高手。就这一点来说,AI的水平比起人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AI从人类那里学来了逃避,而人类作为逃避问题的宗师,在逃避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时手法只会更加娴熟。但凡他愿意想得再深一点,就会意识到对方刚刚的表现有多么反常——他的前一句话在问它关于服务对象的问题,按照moss往常的风格,它会先给予他一个明确的回答并且站在原地耐心等待他的进一步提问,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给他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我明白了”就离开。

  人会本能地拒绝面对自己的错误,刘培强也一样。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往下想,但他明白再想下去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望向moss离开的方向,一时间心中竟诞生了想要追上去的想法。好在他及时地克制住了这种没头没脑的冲动,不至于太过失态。他摇摇头,心想,这太奇怪了。

  刘培强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毕竟他还有每天的工作要做。马卡洛夫的西伯利亚笑话一如既往地冷,但也不至于冻得他咽不下饭,听多了竟也逐渐能理解那些个伏特加味笑话的好笑之处。时间久了刘培强也忍不住打趣,老马,你怎么不跟他们似的聊点别的?马卡洛夫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过来问他,你指什么?刘培强噎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会被抛回来,再问这个问题之前他甚至都没多想,下意识就问出了口。对啊。聊点别的,聊什么呢?或者说,他想听到什么呢?

  moss。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名字惊得他差点跳起来。对……对的,他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事实上一直在期待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与moss的服务有关的一切消息,这样才能打消他内心深处那个隐秘的疑虑。但事实是,直到今天,他依然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哪怕一丝一毫与之相关的消息,而刚刚在他无意提示之后,马卡洛夫也似乎全然不解其中意,就好像真正地完全置身事外一样。怎么,特殊 服务只提供给他一个人不成?刘培强忽然想起来,按moss往常提供服务的周期来算,今天它应该来找他了才对。但今天马上就要过完了,而它却似乎还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联想到上次那并不令人愉悦的情绪猜想,一时间心中焦躁起来,站起身就要去找它。马卡洛夫见他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是不是总部出了什么事。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坐了回去,嘴里还念叨着抱歉。

  他说了很多遍抱歉。

  马卡洛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认为这只是好友最近工作太累了,而自己作为朋友理应表现出理解与关切,因此他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出了他作为朋友能给的安慰,“刘,你需要休息。我们之间很熟,你不需要说抱歉。”

  “不……”刘培强摇摇头,重新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它,“刚刚抱歉了,老马。但刚刚的抱歉不是对你说的。”

  说完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也不管身后马卡洛夫惊诧的目光。刘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看来他确实是需要休息了,马卡洛夫想。

  此时的刘培强却无心顾及这些,他此刻全身心都在为那恼人的情绪假说而不安。

  我本来不应当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的,他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本就与他的关系不那么密切的人工智能没有联系他而已,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它拥有情绪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比起空间站繁杂的各项事宜,一个人工智能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以及即将做什么可实在称不上重要。硬要说重要的话那也是因为它是空间站总控——对,因为它是空间站总控。它的一切行为都与空间站的命运息息相关,所以才重要——对的,正因如此,所以关切它的动向是正确的。

  这个完美的理由让他的心中稍微坦然了一些。

  ——事实上,编造这样的谎言毫无意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寻找它的原因是什么。那才不是什么“为了空间站的安全”,那分明是那点不安分的恻隐之心在作祟。

  他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距离平时moss督促他进休眠仓休眠的时间大概还有3个小时。

  三个小时也未免太漫长了。

  刘培强没有等待特定时间的到来,他选择自己去找它。不出意外的话,moss的仿生人体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待机点整理上传一天的数据。

  事实上,moss此时也确实在待机点处工作——或者也可以说,在待机点等他。尽管它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找他做那样的事情,但它仍然无可避免地在摄像头给予的信息洪流中关注到了对方的行径和动向。量子计算机根据路线判断出对方的目的地大概率是待机点——它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意识到对方正在向这边赶来后也便决定留在原地等待。

  会让中校来找它的事情大概率很重要,如果提前走了说不定会造成重大事故的,它也对自己说。至于有什么重大事件是它这种顶级计算机都算不出来的那是次要的,0.0001%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

  “moss,”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在吗?”

  量子计算机的程序难得地紊乱了一秒,但好在它调整得很迅速。它说:“是的,刘培强中校。”

  刘培强闻言就进来了。他也不懂得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想到要询问它在不在,若按常理来说,他只需要直接推门而入就可以了,进门前出声通知对方是与人类相处时才会有的礼节。毕竟——谁会在意一件物品的看法呢?刘培强悲哀地发现,不管自己内心有多么不愿接受moss拥有情绪这个结论,他都已经不自觉地把对方当人看了。他来找它无非是想问个究竟,它到底是不是拥有情绪,不是最好,他能求个心安。如果是,那么它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而且只找他——问个明白,总归是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他如是想。只是话在嘴边转了又转就是吐不出来——如果他真的直白地问了口,对方若是没有情绪倒还好,但若它真的拥有情绪岂不伤心?刘培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思来想去才堪堪挤出一句通顺的话来。

  “怎么,不是说是你的职责吗?不提供服务了?”

  他的本意是想调侃一下,缓和一下气氛,但奈何心中的不安和紧张过了载,语调没能把控好,听起来倒像是嘲讽和苛责。

  刘培强心中暗叫不好。他刚想补救点什么,对方却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刘培强中校,moss为自己的失职向您道歉。”仿生人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失职”,伸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今后moss会继续向您提供服务。”

  它向前走了两步,在他的双手可以碰到的范围之内停了下来。

  刘培强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他犹豫着伸手脱去它剩下的衣物——他还怀有一丝侥幸——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呢?也许它那天真的只是因为某种程序反馈而选择离开的呢?也许——也许它真的没有情感没有自我呢?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会怜惜一个机器吗?不得不说这样的自我洗脑很有效果,在此类想法的支撑下,他终于又有底气去触碰它了。

  但下一秒,这样的底气就不复存在了。

  他的手指不过是刚刚触碰到对方的 月要  

腹,就感受到有水从上方滴落。他茫然地抬头,错愕地看到了对方的眼泪。它明明听话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动,顺从地接受他的动作,但偏偏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流泪。

  它在流泪。

  而他们今天明明还没有开始做。

  “moss,”刘培强觉得喉咙有些艰涩,“这也是程序设置吗?”

  有问必答的人工智能选择了沉默。

  这不是程序设置。

  这当然不是。不仅这一次不是,以前的每一次都不是。

  人工智能其实也不懂得此刻脸上湿湿凉凉的液体究竟缘何而发。它只知道对方刚刚的话似乎让它的程序产生了更多乱码,无法计算,无法解析。只能隐隐约约判断出那是一种深厚的负面情绪,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它还未能分辨出来。

  它不知道这种情绪的名称,只知道“不舒服”。

  很不舒服。

  仿生人体似乎比量子脑更擅长感应情绪。远在它明白自己已然陷入情绪中之前,清清凉凉的液体就已经从眼眶中溢出来了。它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它想起来,人类通常管这叫流泪。

  哦,这下它能够明白了。在人类的语境中,流泪往往伴随着悲伤与痛苦,而它此刻流泪了,那么它可以初步判定刚刚的负面情绪大概率属于“悲伤”和“痛苦”中的一种。具体是哪一种——又或者是不是二者兼具,还得继续观察分析才能下定论。moss如此想着。

  它是严谨的人工智能,不能妄下定论。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在情绪的领域,人类是不折不扣的老师。譬如,在分辨某个总控AI的情绪这件事上,它身边的人类比它自己更擅长。

  它在“悲伤”。

  尽管它自己仍然犹疑不定,并认为这个结果有待商榷,但刘培强却能够确定地判断它就是在“悲伤”。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此刻却只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刘培强心中五味杂陈,他忍不住想,旁观者清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刘培强没有继续追问对方为什么执着于找他一个人,答案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他感到有些疲惫。

  它的心意他大概率是回应不了的,而他将它视作没有情感的工具肆意伤害也是事实。就它刚刚的反应来看,它似乎真的在难过,也许他的触碰现在对于它来说不过是强制它回想起被 米且 暴对待的过往的诱因。

  他无力地垂下手。

  抱歉,moss。他说。真的很抱歉。

 

Fin.

 

这个系列总的基调就是酸的……(目移)但是最后真的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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